离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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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最近的谢家出了一件丑闻。

据说是某位长老效仿藏月的那位炼丹长老,把自己的门人切了炼丹……不仅如此,他们还顺手切了几个流光的人。

这下好了,拿着证据的流光宗大弟子找上门来了,还带着据说是在巡视的御天宗主,只求为门人讨回公道。

这件事闹得很大,满城风雨,光是听着这个架势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据说御天的宗主限令他们三日之内交出那位害人的长老,并当众处刑,引以为戒。

现在御阳山脚,是人都知道谢氏如今人心惶惶,似乎有人还想借着和谢微行的那层关系脱罪。

……

这明显就是阳谋,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切人不能切别家的……都敢炼人丹了,还不能藏着掖着点嘛。

沈初一回想起那夜两人的密谋,就觉得这谢家长老还是蛮凄惨的,生出了谢微行这样的不肖子孙……打着匡扶正义的名号干着大义灭亲的勾当。

仔细想来也不奇怪,谢微行想要继任宗主就得拿出说服力,而御阳刚好就是这么个好借口,第一仗就打响了大义灭亲的由头,接下来的巡视之行肯定会减少不少阻力。

这就是为了他口中的“大道”践行的理由吗?回想起当初踏出御阳的谢微行那个毛骨悚然的笑容,他就觉得害怕……自己家的人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但凡是别人家的还不知道被他怎么不明不白地害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而更无奈的是,谢家现在知道这可能是个阳谋,还拿他没有办法……毕竟现在流光的人也在,往大了说要是挑起两宗的争斗可就不是牺牲一个长老这么简单了。

谢微行无非就是想立威,先从自家人杀起,用一个长老换取主宗宗主的信任也是好的。

现在要做的,只是随便选取一个倒霉鬼罢了。

反正谢家这么多人,总能凑出一位长老来。

……

不过半日,果真就让谢家凑出了一个替死鬼,他们在城中搭建了一个高高的看台,就见那个倒霉玩意被人压着送往所谓的刑场。

谢微行拉着他坐在高台之上,身侧是御阳的一众长老以及据说来兴师问罪的叶锦衾……他们脸上都挂着所谓的惩恶扬善的笑意,没有人在意看台之下的人是否罪有应得。

看到这个场景,尽管坐得很高,他看不到台下的人的模样……只能看到他衣着华丽,却尽显佝偻姿态,并不像传说中的所谓的位高权重之人那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面对质疑,谢家给出的解释是,正是因为大限将至,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终日被痛苦折磨,没有人样也是正常的。

他就这样被他们用绳索高高挂起,一直挂在了柱子的最高处……知道内情的沈初一还是没有再忍心看下去,今日之事,总归是会变为悬在他心头的一根尖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手被人轻轻牵起,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握紧的拳头,谢微行看出了他的异常,状似无意地轻轻拍了拍他……

这种不合时宜的安慰此刻在他看来却显得无比讽刺……他并不自认为看台之上的人比他们低贱多少,甚至在其中或有冤情的情况下,明明不应该如此草菅人命。

“对不起。”沈初一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向后冲了出去……他并没有那个胆子去劫刑场,只能暂时懦弱地躲避起来,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场景。

他不想成为坐在看台的帮凶中的一员,可是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就是所谓的帮凶的一员……若不是他,叶锦衾就不会和谢微行搭上,更不会有今日的画面。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今日死去的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但是对于那个人的父母亲人朋友来说,那却是他们的丈夫,家人,朋友……他做不到置身事外,却也对此无能为力。

他有时候太正义了,正义到自己都有些厌弃自己的这份莫须有的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不白的人,居然还想为他人伸张正义,说起来也是可笑。

……

他就坐在宗门山脚的那颗大树下,对着树干枯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日头西斜,这才敢悄悄地趁着夜色走到今日的刑场。

高高的柱子上钉着一个人的身影,几十把飞剑密密麻麻地捅在那人的身上,将他刺成了一个刺猬……顺着木桩下流的血液已经凝固了,有些发暗似的黑,就连顺着剑刃凝落的血液也已经深深地融入地下的木板,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不敢抬头,只能借着晚霞的余晖打量着那人最后的影子……他不敢去想那人的模样,或许死的时候很痛苦吧……

“初一,你在这里做什么。”谢微行折返回来找到了仍在刑台之上盯着地上的血迹发愣的他,语气不免也放软了些,“快下来。”

“谢微行。”沈初一半跪在地上,抬起一双疲惫的眼眸打量着他,向他伸出一只沾染着黑红血迹的手,颤声道,“你说他何罪之有?”

“我……”他方才想好的说辞只是在这时又卡了壳,他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只能轻轻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这样对大家都好。”

“嗯。”沈初一已经明白了他的答案,从那夜开始他就明白了这一切没有回头路了,就算谢微行不做决定,叶锦衾也会逼着他甚至代替他完成这场交易……他们这两个不择手段的人待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起码把他撇开,这样至少不会让他觉得良心受到谴责。

“别这样,我说了你不该来。”他飞身站上刑台,俯身抬手握住了他那只沾染血迹的双手,“初一,你很善良,但是这份善良不应该用在权力斗争之上……没有多少人是傻子,这是他们默许的,你没必要责怪自己……这人的命本就该绝,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一个关在狱中的囚犯……他死有余辜,他杀了很多很多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

“所以你想说,他并不无辜是吧。”沈初一打断了他,狠狠拉过谢微行的手,他显然是没想到沈初一还有这一手,顺着他的力量一并跌倒了下去……沈初一仰躺在邢台之上,正对上柱子上那张低垂着的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庞,随后又在这其中,被倒在身上的谢微行占据了视线。

他确实生得好看,就算昏暗的天色也掩盖不了那优秀的容貌。只是看了一瞬,沈初一就移开了眼,推开他侧身爬起。

“说不定你又是在骗我。”

“或许。”谢微行起身,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

沈初一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回去了,只记得他一步一步跟在谢微行的后面,一点一点地踩着他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仿佛许久之前就这么做过。

或许只是这个身体的错觉,毕竟在此之前,他并不认识什么修仙者。

“沈兄,别来无恙啊。”叶锦衾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你们二人癖好还真是独特,喜欢在那死了人的刑台上调情,我瞅着怪瘆人的还……”

他的出现肯定不只是简单的偷窥,沈初一很快就想到了那天晚上二人之间的交易,算算时间,确实也该到了讨要报酬的时候了。

谢繁霜之死还另有隐情?真的假的?不过沈初一本人并不感兴趣。

自那夜过后,沈初一也有心打探了一番所谓的谢繁霜,只知道是谢氏的一位不入流的一脉生的儿子,自小就死心眼,本来想学家族传统走武修,本人也使得一手好剑,但是奈何天赋平平,就算刻苦也没什么用……后面只能孤身一人去了流光那边学术法。

只听说也混出了一点名堂,据说是流光之下的流火宗的二弟子,凭借自己过硬的实力还是在那边也算是闯出了一小片天地,就是那日因为太过心急,眼看萧朔月跳下魔窟,只觉得要亲手诛杀魔头,也跟着迫不及待跳了下去……没想到这一跳,就是阴阳两隔。

这说法明显和谢微行说的不一样,用急功近利去形容的谢繁霜,顶多也只是正义太过,看来是有人特地为他开脱……也不知是好是坏。

反正一切也与他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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