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不要回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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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黎明升起,全成逸默默收拾好东西,在所有人重返岗位之前,悄悄离开了他曾经视为一切的公司。

他没有回家,而是随意找了间旅馆投宿。房间不大,看起来也不算新,幸好还挺乾净,反正都要离开了,住哪都无所谓。

他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後,站在镜子前,镜面被一层薄薄的雾气覆盖,右肩上那只蝴蝶的影子隐约可见——

那个代表柏律的印记,是他大二时,忍着微微刺痛,看着针尖将那人一针一针地刻进血r0U里,细腻、灵动,从此住进他的身T——像悄然降临的一场春雨,一不小心就Sh透了全身,却又让人甘愿沉醉,臣服在浇热心口的滴滴雨点里。

那时,他还不满二十一岁,柏律才十九岁,是最冲动、也最鲜活的年纪。

如今八年过去,那只蝴蝶还停在他的肩上,柏律却已经不在身边。

全成逸从来没想过,柏律会狠到让宋盛佑来找他。宋盛佑对他笑得猖狂时,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愿意相信是真的——但仔细想想,除了柏律,还有谁知道刚从日本回来的他会在哪里?

只有柏律。

居然是他。

全成逸忍不住低笑一声,那道笑声里满是疲惫、讽刺,还有一点点几近疯癫的心碎。或许那就是柏律最後的报复,报复自己的软弱,报复他的高高在上,不是恶意的,却也足够致命。

那个人,总是把痛藏在眼泪後面,把逃避包装成自我保护,嘴上说着「放过彼此」,实际上一边狠心地斩断最後一点机会,一边又偷偷留下自己的影子。

那让他痛不yu生,那GU无可叙述的痛里还夹杂着一丝可笑,彷佛在嘲笑他,从头到尾都没看懂剧本,还傻傻地演了一场以为能有完美结局的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所以他决定了,回去德国,再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这里已经没有什麽好留恋的了。

镜子里的自己,眉眼还是那样深邃清晰,眼底却失去了以往的光,毫无生气。他依然记得当年柏律第一次看见他的刺青时,手指沿着他的肩膀轻轻划过,小心翼翼地触碰,嘴上假装嫌弃他太恋Ai脑,眼神却写满难以掩饰的心动与依恋,以及少年独有的天真与倔强。

那样纯粹、温柔的柏律,一直是他的信仰,凌驾在右手的十字架上,一度让他的生命变得鲜YAn,让他变得热烈,以为找到了一辈子的幸福——

可是现在,全成逸看着它,却觉得那只蝴蝶已经Si了。

曾经象徵他们热烈Ai意的翅膀,已经不再翩然振动,飞不起来,更无法回头。

它来得突然,Si得更仓促。

就像是他和柏律的Ai情——开头时,从未能好好地准备;结束时,又以最残忍的方式走向毁灭。

现在拥有的,只有Si寂的平静。

没有心碎的疼痛,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成了一片无声的空白。

但全成逸始终没有掉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棵终於失去枝叶的树木,被冷风削去了所有姿态,孤立无援地伫立於大地。然後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覆上那片肌肤,触感异常冰冷。

既然它已经Si了,那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留在曾经属於柏律的地方、留在他身上,不要留在他心里。

更不要再回头看。

就这样吧,他想。

话一说出口,柏律就开始後悔。

全成逸转身就走的背影,更让他的後悔堆到了最高点。

明明只要道个歉,全成逸就不会追究;明明只要稍微示弱,全成逸就不会走,他明明都知道,想法却总是和行动背道而驰。他不仅口不择言地伤害了全成逸,更把那人的一片真心甩在地上践踏,弃承诺於不顾……

柏律忽然很讨厌这个放不下身段、嘴y不肯道歉的自己。

一GU莫名的疲倦袭上心头,柏律没有力气思考,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整个人缩在全成逸坐过的沙发上,丧气地等着漫长的夜晚过去,等着全成逸回来,再多看他一眼,给他一个认错、重新来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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