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本海洋生物图鉴,为了和你有共同话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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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温惊澜第五天晚上又一次开着880末班车驶入春信郊区时,车里没什么人。

夜雨落在前挡玻璃上,刷刷刷被雨刮拂过去,他的手习惯性地握着方向盘,眼睛却忍不住每隔一个站牌,就看向后视镜——

那排她坐过的靠前座椅空着,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没看到她的那天,是星期五。那是个没什么特别的夜班,路线和往常一样,乘客寥寥,城市像晚饭后的老人,昏昏沉沉地靠在沙发上。

他开到春信水族馆站时,天色刚全黑。那站平时几乎没人上下,只有那几天,她穿着粉色外套,小小一只地出现在站牌下。像什么呢?像一只被落在岸边的水獭,一看见他,就咧嘴笑了。

他习惯性地放慢了车速,还往站外瞥了一眼。但那一片空空荡荡,连海报牌都没贴新展览的图。

他没太焦虑,只心里有点失落。

想着——她可能今天下班早,赶了前一班车。也可能今天休息,没来水族馆。

也好,也好,至少她早点回家去歇息了。但回到家后,他却失眠了。

他平时沾枕就睡,结果那天夜里,在床上辗转了两个小时。

他翻开自己在网上下单的海洋生物图鉴,这是为了和她有更多话题或者说为了听懂她说话才买的。他照着鲸鲨那页看了好久,结果想来想去,满脑子却是她那天捏着贝壳讲“拍一拍”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笑得太用力了,一边笑一边还故作认真地比划,说小水獭就像这样,“揉一揉、捏一捏、拍一拍”,手心里像真有一颗球。

第二天晚上,末班车车厢空荡荡的。每一盏路灯从挡风玻璃上划过的瞬间,他都忍不住去看第一排靠窗那个位置。

她喜欢坐那儿,贴着车窗。

下雨的夜,她会坐直了讲一堆古灵精怪的事,什么鲸鱼的叫声像爵士乐,什么海獭睡觉要牵手…

可她没来。他第二天调休,刚睡醒走出卧室就听见厨房里父亲在和他哥说话。

“你弟这两天怎么回事?魂儿都没在身上。”

温承言愣了愣,随口答:“没跟我说。”

“我看他那几天走神得厉害,”老头压低声音,“一回来就发呆,饭也少吃,衣服也不换。”

“你说他不是在想姑娘?”温父抬抬下巴,“我看他还自己买书看,海洋的、鱼的、鲸鱼的,全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哥哥笑了:“真不是咱们家传统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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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吃饭的时候,温父终于忍不住问他:“最近……是不是心里惦记着哪个女孩子?”

温惊澜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低声“嗯”了声。

嫂子蔻蔻立刻接了话:“哟——你爸猜对了?说说,哪儿的姑娘?”

他没抬头,闷闷地夹了口菜,说:“外地来的。”

温父咂了咂嘴:“外地的也好。只要人靠谱就成。你年纪也不小了——”

“我才二十四。”他不耐烦地纠正。

“二十四也不小了。”他哥笑着打圆场,“行了行了,别吓着人家,惊澜有分寸。”

嫂子倒是感兴趣:“是你主动追人家的,还是人家先追的你?”

他没说话,筷子拨着碗里的饭,耳根却一点点红了起来。

嫂子顿时乐了:“哟,脸红了,是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吧?”

他继续低头扒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心里却轻轻地,像是被谁摸了一下。不是尴尬,是满足。

第四天晚上,他路过夜市,看到摊贩在卖海产。

“鲜活青口、带壳扇贝、北方海虹——”老头吆喝得正响。

温惊澜站了好一会儿,才说:“来半斤带壳扇贝。”

他记得她那晚在大排档,就坐在小桌子边啃这个,桌上堆了半盘子壳,笑得跟小水獭一样,一边视频一边咬着贝壳。

他回到家,自己洗净了扇贝,加了料酒、蒜末、粉丝,一盘一盘放进蒸锅里。

他做得还算成功,但没人和他一起吃。

他坐在小板凳上吃蒸扇贝,电视里在放新闻,他却看不进去。

他心里只是想——

她现在在干嘛?吃了吗?今天怎么还没坐他的末班车?

第五天,他值夜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公交车慢慢从春信市郊驶进灯火阑珊的主城区,一路过站、停车、上人、又下人。

空了又满,满了又空。但她一直没出现。

他在终点站停留了五分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对讲机里调度催了句:“温惊澜,时间到了,准备折返。”

他抿了抿嘴角,轻声应了一声:“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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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爸妈都在客厅。父亲正抱着六岁的小孙子教他玩数独,小孩蹦蹦跳跳坐不住,母亲端着切好的苹果放在茶几上:“惊澜,吃一点吧。”

他低声应了。

父亲看了他一眼,忽然说:“你这几天都在想事。”

“嗯?”

“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姑娘了?”父亲笑着看他,“你以前做事雷厉风行,最近却有点飘。”

他嘴角抿紧,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她姓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小韶?”母亲一愣,“那不是古时候名门才有的姓?”

他没答话,只是盯着小侄子手里那张贴纸——粉色的卡通水獭,被他贴在笔筒上,歪歪扭扭的,像要蹭出来似的。

那是他在书店结账时顺手拿的。

温惊澜靠在沙发上,胸口有一块空了五天的地方,忽然又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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