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PTSD(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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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确实很糟糕,但我以前从未想过逃离这个家族,因为我和外面的人都不一样,当我不知道该去往哪里的时候,只有张家会接受我。其实张家也教会了我很多,盗墓的技巧,快要失传的武术,还有长生者的生存方式。而且只有张家的人和我流着同样的长生血脉。

医生和护士最终离开了,只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望着窗外发呆。我摸着自己的脖子,摸到了那个金属项圈,用两根手指伸进项圈与脖子中间的缝隙,然后用力一扯传来“咔”的一声脆响,我再继续用力,只见那项圈彻底断裂从我脖子上掉落下来。

我走到窗户边正准备跳窗逃跑,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串异常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我便被人用力狠狠抱住。一股熟悉的绿茶香味传来,我知道抱着我的人是吴邪,因此我也没有推开他。他有点沙哑哽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别走,你觉得这里哪不好你跟我说,我带你去别的医院,我只是希望你能变好。”

“治不好的,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情况,这不是医院能解决的。”

“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至少治着试试......”他突然低头注意到了地上损坏的项圈,他望着那残骸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将破损的项圈捡起来放进衣服口袋里,神情显得更加郁闷了。

我本来还有点生气但看他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只想安慰他:“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对生活也没有很大影响,就这样也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还是那样闷闷不乐,握住我的手说:“不管有没有效果,总要尝试一下才行吧,就算真的治不好,我至少要知道原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办法接受。”

“那就一个月,我只在这里待一个月。”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刷着深蓝色油漆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糖放进嘴里烦躁地咀嚼着,空气里弥漫着冷冷的薄荷香味。

“你个大傻瓜!”他突然骂道,“你为什么有什么事就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就不能积极的好好的活着?!你是不相信我还是怎么着?你知道你这样我有多难过吗?”

他这样说我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确实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困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变成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看着他这副激动的模样,只觉得他真的不必为了我而如此伤心,我就这样挺好的。

与我的沉默成反比,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起来:“我告诉你,就这十年,我去过好多你曾经去过的地方,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天真了,你心里装着什么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你要是不肯说我想方设法也会查到!”

我在心里叹气,以前觉得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对我的事太在乎了,现在也是这么觉得,明明就这样放着不管才是最好的,他又何必这样折腾呢?他开始说了一些威胁人的狠话,我拉着他的衣领吻了上去,这下他终于安静了。

他没什么反应,就这样任由我吻着,刚刚激动的情绪似乎全然消失了一样,我估摸着他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于是便放开了他说:“我告诉你为什么会失眠吧。”

我拿他确实挺没办法的,他如果非要我告诉他为什么,那我便也努力和人倾述一回吧:“一想到你会死在我前面我就很难过,所以睡不着。”

之前我不告而别从长沙回来后,他说想要录和我的不雅视频发到网上,我竟然觉得真的留下录像也好,人的记忆会遗忘,生命会消逝,但录像或许可以随着复制上传云端网络保留成百上千年。就算是些不雅的视频,也好过什么痕迹都没有。

听他喊我瓶子,有时候也希望自己真的能是个瓶子就好了,等到他死的那天,我就装进他衣服的贴身口袋里,陪他一起进入焚烧厂。他如果埋入地下,我就作为随葬品葬在他的旁边,再也不用感受被留下来独自活着的痛苦。我知道这些想法病态又极端,但我也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思绪。在那些被噩梦困扰的夜里,我曾打定主意,他要是死了我绝不独活。

“你......”吴邪震惊地望着我,只说了一个字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我低下头不想去看他的脸,以前在格尔木疗养院曾有人强行给我做催眠,让我说出了自己内心最深处得痛苦与无措。我知道我有多么憎恨漫长的生命,无法逃避的责任,恐惧时间的流逝与生命的消亡,张家长老告诉我,我应该舍弃掉这种情绪,我也认可这种道理但最后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最后那段心理治疗也以催眠封印记忆和感情,让失忆的症状愈发严重而结束。然后我又回归了以往的生活,或许只要能继续为张家干活,继续进行对付汪家的计划就是正常的吧。

“瓶子,”他捧起我的脸,让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明亮的浅琥珀色眼里满是对我的心疼,“那件事还很远,暂时不用担心,现在和我一起好好享受生活就行了。你要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那我们再慢慢想想办法吧,我听说也有普通人能够长生的例子呢。虽然也考虑过寿命的问题但没有料到你竟然会这么在意这件事,你放心我也会努力能一直陪着你的。”

“......你真的愿意吗?”我沉默了很久后问他,声音有些干涩和沙哑。我其实也知道一些让普通人长生的办法,但问题是吴邪真的愿意过那样的生活吗?长生有多痛苦我已经深刻体会过了,真的要让吴邪也和我一样过那种日子吗?他一时冲动做下决定以后不会后悔吗?

“愿意什么?”他疑惑地问我,我也没有和他详细解释,只静静想着自己的心事。我从出生起就是长生者,这就是我必须要面对的宿命,但吴邪和我的情况完全相反。而且他拥有很多的朋友,也拥有一个算是幸福的家庭。他和这些人的关系都很好,他可以和这些人一起共度余生,我也能在他身边陪着他直到他寿命的终结。他真的愿意舍弃这般幸福完美的生活吗?

即使他愿意我也觉得这样的爱太沉重了,我不想看到他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也习惯了自己独自承受不依靠任何人的帮助。而且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对他好,守护他让他幸福快乐,而不是让他一天到晚为我的事操心。

这场谈话到此结束,我按照约定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接受心理治疗,最后和我预料的一样没多大效果。我办理手续出院的那一天太阳很大,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越来越冷,但今天站在阳光下感觉人还挺暖和的。

我在强光下忍不住眯起眼睛,有点懒洋洋的感觉,吴邪问我:“如果不急着回景村,你想要在北京到处逛逛看看吗?”

“嗯,去你住的位置看看吧。”

他牵着我走过一条热闹的大街,最后七拐八拐拐进了一栋老式居民楼里,这里面没有电梯还是还是以前的那种水泥步梯,他边上楼边跟我介绍:“这是胡同四号楼,我们住在三楼最右边的房子,你最好在手机上弄个备忘录记下来,尽量不要自己独自出门免得人生地不熟走丢了。哦,对了,你应该在手机上下载一个高德地图,以后去陌生的地方就跟着导航走,我一会教你怎么弄。”

我沉默地听着,只在进门之后突然将他压在门板上索吻,在医院里待着的这一个月其实很难受,而且我很想念他,之前那段同居生活习惯了每个星期都要做爱,这一个月的空窗期也让我的身体有些不适应。我这一个月不得不忍耐的情绪都倾注在吻中,当我终于满意地放开他的时候,他因为绵长的吻而缺乏氧气狼狈地靠在门板上气喘吁吁:“你......还真是个闷骚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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