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吓到我的小弟子,你完了(1 / 1)
('林一帆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拿开了师父捂住自己眼睛的手,他看见了那人头,看到了那狰狞不甘的表情,看到了那血迹斑斑。那天国师杀死刺客,没有让那刺客流一滴血,甚至除了空空的胸口,其他地方都好似没受过伤。而这血淋淋的人头,就出现在自己几丈之前,还是许虎的大哥。难免看得瞳孔紧缩,只觉心头一颤。白长芸注意到了小弟子抓自己衣角的手,越抓越紧,她看向门外那个把人头丢进来的太监,眉头微微皱起,有一丝不悦。许虎的二哥许镇山个头高大,两个小鸢叠起来怕才能跟他平视,一身蛮狠膘肉,宛如巨熊,但状态并不好,全身是伤,身边几人搀扶,才能站稳身子,一只眼睛被绷带绑着,应该是没了。他见到许虎的那一刻,巨大的身子宛如被一瞬间抽走了最后的力气,跪倒在地,“小虎,二哥对不起你,一定要答应下来,三年后有二哥为你出战守擂,不用担……”他还没说完,旁边的太监推桑他本就重伤的身子,又故意从他的伤口处将他踢开,太监语气尖锐而不满,“有什么话,我来说,都被你说完了,我说什么啊?”许镇山被伤口一下再次裂开的剧烈疼痛惊得浑身一颤,原本就没有血色的嘴唇更加惨白,没吃住力,倒在地上,捂着被刺激到的伤口猛咬牙关,他恶狠狠的看着那太监,但只是忍住,咽了口唾沫,没有骂出一句。后面的许家兵卒多有不忍,但皇城脚下,不是边关,手头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许镇山忍住了,他们也必须忍住。太监冯公公走到许虎面前,从衣袖中抽出一道金边圣旨,“还请除国师外,皆跪旨受命。”国师府内众人下跪,世子躲在白长芸身后,小手紧紧抱着白长芸,一副被吓懵的模样,没有跪,但冯公公也没看见。“应天顺时,受兹明命,虎贲侯许定军管教不严,致使其义子许镇关叛乱起军。虎贲将军领边军讨伐,平定叛乱,以命搏贼,将功抵过,不予追究,不夺将军虎贲侯之爵位,但属下众军,皆官降一级,许镇山听旨。”倒地的许镇山撑起身子,颤抖着回答,“臣在……”“许镇山虽为叛军,但念其迷途知返,不纠,官降两级。”“臣谢皇恩。”接着冯公公又看向许虎,“许虎听旨。”许虎跪在地上,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木木的回答,“臣在。”“许虎承袭虎贲侯爵位……”许虎心头咯噔一跳,承袭爵位……我父亲,也死了……太监继续用着尖锐的声音继续诵读,“但念许虎年幼,难以服众,边军军权暂由许家第三义子,许镇远接管,待三年后,许虎弱冠,设擂台,再迎军权,钦此。”“臣……接旨……”许虎一边说,一边大脑一阵空白,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渐渐沉重,接过了一张薄薄的黄色布纸,就好像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就这么轻轻的尘埃落定。怎么可能?大哥怎么可能会叛乱?父亲镇压大哥战死,听起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似是天方夜谭。三哥掌兵权……三哥整日不是在赌场,就是在窑子里闲逛,他能掌军权?里面一定有问题,一定有。太监接着朝许虎走近两步,“小伙子啊,冯公公我常伴太后左右,作为最了解太后所思所想之人,我提醒你几句,别想着那边军军权了,圣上给你三年时间,就是给你后悔用的,你现在连入品的修为都没有,到时候设擂,你怎么可能打得过四品的许镇远?留着个侯爵之位离开京城,够你富贵一生了,明白了吗?”冯公公见许虎发愣的模样,他伸出手先是轻轻拍了拍许虎的脸蛋。啪!重重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大吼一句,“明白了吗!”许虎嘴角有一丝鲜血溢出,但他没有任何感觉,自接到那圣旨起,他的思绪就已经飘远了。林一帆抓着白长芸衣角的小手忍不住的发颤,太欺负人了,这件事里面估计也是有蹊跷,许家兵卒都是出了名的忠勇,前几日边军捷报,力斩北蛮一名浮屠境强者,这个时候叛乱既没有动机,也来得太突然。而这个太监,对待这些为国戍守边关的将士没有一点点尊重,处处刁难,许虎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朋友,林一帆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但自己只是个五岁的孩童,剑都拿不稳,不平之事如此摆在眼前,不服啊,不服!白长芸似乎感觉到了小弟子的异样,那眼神跟平时那时常飘忽、时常跳脱的小弟子不太一样。她很少见的拍了拍林一帆的小脑袋,“有气?”林一帆点点头。冯公公见许虎没有反应,不屑的轻哼一声,又看了看自己手上,还沾了些许虎嘴角渗出的血,正想随手擦在衣服上,但这套正装很难得,万一留了血渍可惜了,于是他伸手,把血渍留在了国师府的大门上。擦完他抬手一看,衣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沾了血,这就擦不干净了,“一群叛军……真是晦气!”冯公公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许家兄弟,一脸的不屑,冷哼,就好像自己身上沾了不好洗干净的血,完全是这两个混蛋故意的一样。他吐了口唾沫,对着旁边其它宫中来的人挥手,“走,我们回宫。”他正转身要走,一个冰冷平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慢着,冯公公,你还有事情没办完。”冯公公皱着眉头一脸不满的转头,是谁啊,在宫墙之外,还有人指挥上我了?但循声望去,看到了白长芸走了过来,脸色马上变得和蔼起来,拱手作揖,“诶,国师,太后找我还有些事,我得快点回宫,有什么没办妥,您可以支会下人来跟我说。”冯公公微微抬起头,扫了一圈周围,莫非许虎在国师府上练剑,被国师看好,自己打了许虎一巴掌,国师动怒了?“国师,许虎他跟此次叛乱多有干系,该打,还望国师不要插手,免得国师也惹上一身麻烦。”威胁我?白长芸还在一步一步往前走,空气都变得森冷了些,“冯公公,太后的旨意里有没有包括把许镇关将军的头,丢进本座的府上?”冯公公的态度一下软了下来,刚刚出了宫,只觉得周围的人都矮上自己半截,没太在意自己的举动,全然忘了这个冰阎王见了皇上都不用下跪,而且似有对自己的怒气。冯公公赶紧又改了态度道,“我,我,我帮您擦干净,擦干净……”周围的环境依旧在变得森冷,阴寒,连空气中的水分都隐约聚集在一起,在墙上的血渍外结了一层霜,“冯公公,现在擦来不及的,你已经吓到我的弟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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