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1 / 2)
<p style="font-size:16px">骷髅林,白骨地。
骷髅林是到望月峰的必经之路,而望月峰正是隐月教的总舵所在之处。隐月教除总舵外尚有百余处分舵,分散在中原各处,势力极为庞杂。
李存引每隔一段时日总会下望月峰,亲赴各处分舵处置诸多事务,因而正道联盟打探到消息,掐着时间准备在此伏击他。其实此前也有过数次类似的伏击,只不过李存引武功冠绝武林,实在是难以伤他分毫。
而这片骷髅林,树木浓密,影影绰绰,尤其到了晚上还会有浓雾升起,正是杀人伏击的好地方。一些山匪流寇往往喜欢在此处截杀路人,因而林中遍地白骨,阴气缭绕。
蔺怀宁隐在最高的一棵树杈间,望着底下各门派的子弟排兵布阵、重重埋伏。此处不仅汇聚了二十余名江湖中一等一的顶尖高手,更在地上撒满倒刺,树丛间密布铁网,可谓是机关算尽,万事俱备,只等那李存引自投罗网。
可是李存引何时到来呢?
众人一直从下午等到晚上。明月初升,给骷髅林镀上一层惨淡的冷光。林中升起乳白色的浓雾,连月光也透不进来,底下的一切埋伏都看不分明。
蔺怀宁缓缓垂下眼睛。
他不想看到月亮。或者说,他畏惧月亮。
宁安剑派被灭门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月光,惨白而冰冷,一视同仁地为凶手照明,也为幸存者引路。当时年仅七岁的蔺怀宁抬头看向天空,那轮满月中有一些阴影,明暗交错间竟仿佛一张诡异的人脸,紧紧盯着他这个漏网之鱼。
自此之后,无论是满月弯月,在蔺怀宁眼中都会幻化成那恐怖的人脸,他便再也不敢看向月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将将到了午夜,众人方才听见远方传来马蹄声。蔺怀宁精神一振,极目望去,就见清泠泠的月光下,一人一骑如流星赶月般,正朝着骷髅林飞驰而来。
那人一身玄衣,与浓重夜色融为一体。胯下白马神骏非凡,疾驰而过之处,惊起寒鸦无数。
那身影逐渐近了,放慢速度进入这片骷髅林中。密林中不便骑马,那人索性翩然跃下马背,牵着缰绳慢悠悠地走过来,漫不经心如闲庭信步,似乎浑然不知自己正在逼近危险。
这人便是那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李存引吗?蔺怀宁暗自想着,不觉绷紧了神经。
就在此时,埋伏在树丛中的武林子弟忽然出手!
刹那间,寒光闪烁,各式暗器如雨点般向那玄衣人倾泻而去。只见暗器上闪着幽暗诡异的光泽,显然淬有剧毒,沾身即亡。这些暗器交错纵横,编织成一张密网,封死了那人上中下三路。
那人却似早有察觉,早在暗器发射的瞬间便向半空中跃起。与此同时,他不知从何处掣出一条火红色的缎带,手腕轻抖,红绫于空中划过数道优美的弧线,转瞬间便将大部分暗器裹于其中。而那人身形腾挪间,以一种刁钻至极、匪夷所思的角度,避过了剩下的暗器,随后如一片羽毛般轻盈地飘落在地。
在他还未落地之时,便有五名早已埋伏多时的武林子弟手持兵刃从四面八方疾冲而出。那人不慌不忙,只单手一甩红绫,便将裹于其中的暗器通通返还给这五人。这几人自是没有他那般高明的身法,仓促躲避间难免沾上了几枚剧毒暗器,当场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其余江湖豪杰见此情形,纷纷怒吼,从藏身的树丛间竞相跃出,执刀持剑、携枪带棒,一起攻向那人。那人纵声长笑,手中红绫舒展翻飞,竟是无人能近他身前三寸,而他却寻隙又放倒几人,或是用红绫缠住他们脖子绞断颈骨,或是红绫上带着凌厉内劲如鞭子般抽打过去。他的招式轻盈灵动,红绫似火流霞,仿佛那不是杀人器,而是一件艺术品。他也不是人屠,而是舞者。
越舞越烈,越舞越艳。他仿若天地之间一只翻飞的火蝴蝶,将漫天浓雾硬生生撕裂一道口子,清凌凌的月光便落在他身上。
蔺怀宁隐匿于树杈之间,将这场激战尽收眼底,不禁看得痴了。如此优美的身形,如此狠辣的杀人手法,皆是他生平首次得见。若不是与此人有深仇大恨,他几乎要拍掌叫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顷刻间,那二十余名高手已有大半倒地不起,生死不知。剩下几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忽有一人骤然跃起,苍鹰扑兔般朝着那人扑去。那人手中红绫一抖,瞬间缠住他腰腹,欲将其内脏震碎。
然此人竟似早有准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红绫一端打了个结,竟是以牺牲自己性命为代价,成功逼得李存引凌厉的攻势为之一缓。另有一人趁此时机,已逼进李存引身前三寸,手中长剑直指他咽喉。
那红绫一时收不回来,而李存引并无其他兵刃。他当即弃了红绫,双掌一拍,竟直接以空手接白刃的手法夺过那人手中长剑,随即反手刺穿了他的胸口。
但那人在濒死之际,竟然死死抱住李存引的右腿不肯撒手,任凭李存引一脚踹断他脊柱、震碎他内脏,也绝不让李存引移动分毫。
就在此刻,一张巨大的铁网如乌云压顶,从树顶之上骤然坠落,直向李存引当头罩去。这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连环计,看似天衣无缝,然而面对武功高绝的李存引,真的能奏效吗?
答案无人知晓,只因变故陡生。只见最高的树梢间,一道人影如鹰隼般疾飞而出,手中长剑清冽如水,剑光一闪之间,便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挑开了那张沉重的铁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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