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毒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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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金陵分舵的危机既解,李存引和蔺怀宁在城中游玩几日,便打算离开。

当李存引宣布这个消息时,分舵内一片安静。众人虽有不舍,却也清楚他无法久留。唯有薛迟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眼中盈满难过,嘴唇微微颤抖着,轻声喃喃:“这么快就要走吗......”那声音低得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周围的嘈杂声淹没。

送别之日,分舵的教众们都聚集在大门前,薛迟却早早地躲在人群最后。他身体微颤,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中满是眷恋和不舍。但他不敢走到前面,不敢直视李存引的眼睛,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失态。

他只能远远望着李存引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地想: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薛迟神情落寞,思绪仿佛又飘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瘟疫肆虐,流寇横行,某个夜晚一群山贼闯入村庄,烧杀掳掠,全村人几乎无一幸免。幼小的薛迟缩在角落,以为生命即将终结。父母的尸体就躺在他面前,而那群山贼张狂地笑着,讨论要如何虐杀这个孩子。

就在这时,只见银光一闪,一柄长刀骤然划破黑暗。薛迟完全看不清那刀是怎么挥动的,只知片刻间,那群山贼已无一个活口。

持刀人缓缓向他走来。那人也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一身黑袍,云纹暗绣。皎白的月光落在他身上,银丝流转,眉目如画,宛若神明。

那人将他抱起来,凝视着他的眼睛,柔声叹道:“小孩,你父母都死了,今后怎么办呢。”

“本想带你回去,但我眼下尚有要事。”那人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这附近有个道观,想必不会苛待你。”

那时薛迟呆呆地窝在他怀里,竟连恩人的姓名都忘了问。那是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薛迟甚至能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鼻尖还能闻到一种淡淡的草木清香,让他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后来,薛迟用了十年时间才得知那人原是当今隐月教的教主。为了能靠近他,薛迟毅然加入隐月教,凭借着过人的毅力和天赋,在短短半年内就升为副堂主。对他来说,能在隐月教中,能在距离李存引更近的地方,哪怕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都是一种幸福。

眼见那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薛迟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的雾气渐渐模糊了视线,但他却执拗地不肯眨眼,生怕这一闭眼,就会错失李存引最后的身影。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温暖的怀抱,可他生命中的神明,却似乎早已将他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

一阵微风吹过,拂动薛迟的发丝,他像是从一场大梦中惊醒,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将一切感情深深埋在心底,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藏,哪怕这个宝藏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而此时,李存引与蔺怀宁已快马出了金陵城。

天空明澈,白云纯净。两人放缓速度,神情间是难得的悠闲自在。他们笑容轻松,眼中满是对未来旅程的期待。

路过官道旁的十里亭时,两人下马稍作歇息。周围草木葱茏,微风拂过,说不出的惬意。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她在两人面前停下,歪着小脑袋,一脸天真地仰头望着他们,脆生生地问道:“哥哥,你们是情侣吗?”

李存引微一挑眉,这个小女孩的模样和神态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程衣。他语声温柔,面带笑意答道:“是啊。”

小女孩颜色一喜,捧出一叠精美的刺绣,眼中满是期待:“那哥哥买一幅鸳鸯图吧。”

蔺怀宁听到“鸳鸯图”三个字,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孩正是之前在灯会卖给他鸳鸯图的那个女孩。他暗自好笑,心说这小姑娘可真会做生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存引并没有伸手去接。他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满身的补丁,微微皱眉,柔声问道:“你这么小就出来卖东西了?你的家人呢?”

小女孩目光一转,瞬间泪如泉涌,哭道:“我的家人都死啦。”

李存引轻轻叹了口气,随即道:“要不要随我们回望月峰?你可以跟我家小衣做朋友。”

小女孩停止了哭泣,歪着头,一脸好奇地问道:“小衣是谁?”

李存引微笑道:“是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小女孩笑道:“好。”

“好”字是一个开口音,她刚一开口,口中立刻闪电般射出一枚小针。那小针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直奔李存引的咽喉而去。

李存引大惊,身体以一种近乎极限的姿态向后弯折,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那小针深深刺入后面的树干中,顷刻间满枝的树叶纷纷枯萎飘落,枝干迅速干瘪下去,一整个大树都失去了生机。

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随即身形如电,就要伸手去抓小女孩。可那小女孩身法诡异至极,身形一闪,竟能避开李存引的抓捕,远远地跳开。

李存引冷哼一声,正欲再次施展身法去抓她,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急忙回头,只见蔺怀宁捂着心口,脸色惨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那鲜血竟是诡异的黑色,在地上溅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痕迹。

李存引大惊失色,顾不得那小女孩,连忙冲过去扳起蔺怀宁的脸。只见他印堂处浮现出淡淡青色,嘴唇也隐隐发黑。李存引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你中毒了!”

小女孩在远处尖声笑道:“他买了我的鸳鸯图,中了我的鸳鸯毒。我平生最讨厌情侣,我要让这天下的有情人全都阴阳两隔。”

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宛如夜枭啼鸣,凄厉至极。

说罢,她一边唱着歌,一边幽灵般飘然而去。那歌声远远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恨:“心上鸳鸯绣不成,人间多是怨与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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