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暗流(1)(1 / 2)
<p style="font-size:16px">蔺怀宁心念流转间已然猜到,魏白必是又在修习邪功。
他故意沉下脸,俊朗的面容显出几分阴霾:“小白呀,你这样可就不对了。”
魏白见状,神色愈发慌乱。忽然他竟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来,颤声道:“怀宁哥,求你了,别说出去......”
蔺怀宁心中暗笑,脸上却仍是一片犹豫之色。他深知此刻自己的态度至关重要,既要让魏白觉得他有可能保守秘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轻易。
魏白偷偷觑他脸色,见他似有松动,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缓缓挪动身体,抱住蔺怀宁双腿,神情愈发恳求:“怀宁哥你也知道,我如今功力被废,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蔺怀宁沉默良久,仿若内心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而后才长叹一声:“罢了,我今日权且当作未曾看见。但你之后定要谨慎,切莫被他人察觉。”
魏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激,连忙说道:“大恩大德,魏白铭记于心。日后若有用我之处,怀宁哥尽管开口。”
蔺怀宁笑而不语。
魏白的禁闭有三个月,期间恰逢程衣及笄礼。他本以为自己赶不上了,但李存引念及程衣与他的情谊,特许他短暂下思过崖观礼。
那日,隐月教上下张灯结彩,从清晨便开始忙碌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吉时一至,程衣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缎长裙,在侍女的陪伴下缓缓走进海天出月堂。她乌发如瀑,只用一根羊脂玉簪简单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娇俏。
堂内,李存引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蔺怀宁坐在他旁边,教中弟子除了云夕婵被派往中原,其余人等皆在场,分列两侧,欢喜地看着程衣。
程衣沿着红毯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沉稳优雅,直至站定在大堂中央。一名侍女手捧铜盆,盆中盛着清澈的泉水,另一名侍女手持丝巾,轻轻为程衣净手洁面,寓意洗净铅华,以全新的姿态迎接成人之礼。
随后李存引起身,拿起一支精美的碧玉笄缓缓走向程衣。程衣微微屈膝,低下头,李存引为她挽起发髻,庄重地将碧玉笄插入其中,这象征着程衣从此告别少女时代,步入成年。
他沉声道:“你如今既已及笄,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懵懂天真,行事莽撞。需明善恶,辨是非,切莫因一时之利而失却本心,亦不可因睚眦之怨而滥杀无辜。”
程衣点头,恭敬地应了一声。
李存引温柔地注视着她,又道:“小衣,我无需你在武林中建什么丰功伟绩,只盼你往后余生,平安喜乐,岁岁无忧,随心自在过活便好。”
待程衣喝了醴酒、行过揖礼,周围弟子们便纷纷围拢上来。他们手中捧着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七嘴八舌地为她送上礼物和祝福。
魏白默默站在人群最后,神情复杂,等大家散去后方才缓缓上前,将一把精巧的匕首递给程衣。匕首刚一出鞘便见寒光森然,显然锋利至极。手柄与鞘上都精心雕刻着她最喜欢的海棠花纹,那海棠花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正是倾注了魏白数月的心血。
他深深凝视着程衣,低声道:“阿橙,这是我为你打造的匕首,以后若是遇到危险,希望它能护你周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程衣眼眶微微泛红,轻轻拉起魏白的手:“阿白,思过崖一定很苦吧,我争取找机会向师父求情,让你早日下山。”
两人执手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李存引在这件事上态度坚决,毫不宽限,故而魏白在思过崖苦苦煎熬了整整三个月后,才得以重获自由。他整个人都变得沉稳内敛了许多,也甚少与朋友们嬉闹玩耍,而是天天往烟雨阁而去,活脱脱一副埋头苦学、立志进取的姿态。
李存引看在眼中,心中自是颇为欣慰,暗自思忖魏白历经此番磨砺,终于大彻大悟,走上了正道。
而蔺怀宁却知他只是在掩人耳目,有意避开众人视线,实则是为了能更加隐秘地修习邪功。他也有意为魏白遮掩,而魏白投桃报李,也不时与他分享在烟雨阁探听到的情报。
有一日,魏白无意间说起:“怀宁哥,我今日在伍千叶的桌上瞥见了宁安剑派的情报。”
蔺怀宁心中大惊,表面却仍不动声色,只淡淡回应道:“哦?宁安剑派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被灭门了么,他查这个做什么。”
魏白挠挠头,也不太明白:“好像是在查当年是否有幸存者。那伍千叶动作隐秘,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
蔺怀宁心中愈发慌张,却强装镇定。他随意敷衍了魏白几句,便匆匆将其打发走了。
待魏白离去后,蔺怀宁独自在山间踱步,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苦苦隐瞒的身份难道要暴露了吗?他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出应对之策,这几日里整个人都惶恐不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存引却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只因他自己也正为诸多事务忙得不可开交。
不日前他收到罗秉忠的信件,说南疆又有新的军情。
其西边的沙陀部,骑兵迅猛无比,常寻衅滋事;而西南的迦叶国,虽国小民寡,但擅长使毒与暗器,这些时日与沙陀部暗中勾结,妄图谋取利益;还有南楚上次受挫而归,虽表面与周朝重修旧好,却也在暗中观察局势,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趁火打劫。南疆军队虽奋力镇守,然面对各方纷繁复杂势力,实难周全应对,故而局势愈发危急。
他深知此事关乎南疆百姓的安宁与隐月教在南疆的根基,决策稍有失误便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是以他思考良久,仍是举棋不定。
蔺怀宁就见他去了一趟后山,也不知与那疯秀才说了什么,两人从晌午谈到月出,李存引回来时神情平静,似已有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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