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巴乃之行(疑似故人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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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把墨镜推到头顶,露出眼尾的火焰纹:\\&quot老板说这车上任主人是个风水先生,后座还贴着镇尸符呢。\\&quot他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金属链上挂着半块玉珏——那是解雨臣今早从黑市收来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幽蓝。正说着,穿靛蓝土布衫的阿贵挑着菜担撞开候车室玻璃门,筐里的野山椒滚出来,在水泥地上砸出星星点点的红。

老板要雇向导?\\&quot阿贵搓着沾了泥的手掌,眼角皱纹里嵌着红土。解雨臣抽出两张红钞塞进他手心时,注意到对方袖口露出的银质蛇形手镯——和吴邪描述中楚光头囚服下的刺青同个样式。\\&quot后尾箱能塞两筐青菜,\\&quot阿贵咧开黄牙笑,扁担在肩头颠了颠,\\&quot我家客栈就在巴乃河边,风景可好啦!……\\&quot

面包车碾过十万大山的盘山路时,张起灵突然按住吴邪的手背。车窗外的雾岚里,隐约有穿黑氆氇的人影在树梢掠过,腰间铜铃的声响混着阿贵的山歌:\\&quot妹家门前有棵榕,根须缠住月亮宫...\\&quot他忽然扭头指向右侧山崖,裸露的岩壁上刻着模糊的人面蛇身纹,蛇瞳位置嵌着两枚发亮的东西——吴邪眯眼望去,竟是两枚被风雨磨圆的孔雀胆

\\&quot我女儿云彩最会唱山歌,\\&quot阿贵敲了敲方向盘,车载收音机突然刺啦作响,传出类似电流的杂音,“前儿个有一个带大金牙的老板,到这里收各种各样的珠子,尤其喜欢山上那些石雕眼睛里的珠子,很多人都上山去采……,我呀,就是身手不行,要不我也我也上山去采,听说一个给大几万呢?她那时候就住在我家,还夸我家云彩的山歌能引来凤凰!”

面包车碾过盘山路时,阿贵突然扭头看张起灵,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quot这位小哥...看着真像四阿公手下的阿坤。\\&quot黑瞎子正给胖子点烟,打火机的光晃过阿贵瞳孔——那里面映着张起灵后颈的麒麟纹身,竟微微颤动了一下。\\&quot阿坤是哪个?\\&quot胖子往嘴里塞野山椒,辣得直吐舌头,\\&quot是不是跟你家云彩相好的后生?\\&quot

阿贵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收紧,方向盘套上的刺绣纹路裂开道细缝。\\&quot阿坤住在死人坡那边,\\&quot他声音发哑,眼睛还瞟着后视镜里的张起灵,\\&quot去年秋天突然不见了,临走前说要去找...会睁眼的石头。\\&quot话音未落,张起灵忽然按住吴邪手背——仪表盘上的水温表正疯狂转动,指针指向的不是高温,而是个歪歪扭扭的蛇形符号。

黑瞎子的刀尖在膝盖上敲出哒哒声,忽然把墨镜推到头顶:\\&quot你说的阿坤,是不是脖子上总挂着块陨铁?\\&quot阿贵踩刹车的动作顿了顿,挡风玻璃上突然爬满雾气,像有人用手指在上面画了条蜿蜒的线。远处山坳里传来密洛陀的低鸣时,吴邪看见阿贵后颈的衣领里,渗出的汗渍正晕染出淡青色的蛇鳞纹路,转瞬又被土布衫吸干。

面包车碾过最后一道山梁时,阿贵猛地拍了下方向盘:\\&quot听见水声没?我家客栈就在河湾子边上。\\&quot话音未落,车窗外的密林忽然退开道豁口,墨蓝色的河水正卷着碎冰从吊脚楼底下流过,木柱上缠着的水草在水里晃荡,像无数只惨白的手在划水。

客栈就着河湾的走势歪歪扭扭盖着,青黑色的瓦檐探到水面上,檐角挂着的鱼灯在波心映出晃动的光斑。二楼走廊的木栏杆泡得发胀,栏杆缝里卡着半截蛇骨,尾椎骨上还挂着片没烂透的黑鳞。阿贵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河风卷着水草腥气灌进来,堂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照亮了墙根堆着的渔网——网眼里缠着几缕银白的头发,看着倒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尸蜡。

\\&quot河对岸就是死人坡,\\&quot阿贵把菜筐卸在灶台上,河水从地板缝里渗出来,在青砖上漫出蛇形水迹,\\&quot去年有个采药人淹死在河湾,捞上来时身上爬满了密洛陀敲出来的石卵。\\&quot黑瞎子蹲身摸了摸地板缝,指尖沾到的河水竟带着体温,凑近闻时还有股淡淡的铁锈味,像谁在河水里化了血。

吴邪盯着河水里晃荡的水草根须,胃里正泛着酸水时,吊脚楼的木梯突然吱呀作响。下来的瑶族女孩踩着露水,靛蓝百褶裙扫过楼梯拐角的蛛网,发间银饰在暮色里碎成星子——她蹲身帮阿贵拾野山椒的刹那,眼窝深陷的弧度让吴邪猛地攥紧了衣角:那对黑曜石似的眼睛,和阿宁在蛇沼最后睁着的瞳孔一模一样,连睫毛颤动时扫出的阴影都分毫不差。

\\&quot阿爹又吓唬客人啦?\\&quot女孩的声音像山涧落石,伸手摘下檐下鱼灯时,手腕银镯撞出清响,\\&quot去年涨水冲来的白毛菌缠在渔网上,晒干了能治风湿呢。\\&quot她指尖捏着一缕银白菌丝,在灯火下透着半透明的光泽,吴邪却看见那菌褶里卡着枚眼熟的铜钱——方孔边缘刻着的云雷纹,和阿宁临终前攥着的战国货币,是同个形制。

张起灵忽然按住吴邪的手背,掌心下的皮肤正在发烫。女孩转身时,后颈露出的银质项圈晃了晃,坠着的不是常见的瑶家图腾,而是枚磨圆的青铜方孔钱——钱眼里穿的红绳,浸着水后显出暗褐色,像干涸的血渍。黑瞎子的刀尖在膝盖上敲出哒哒声,突然用刀尖挑起女孩裙角:\\&quot这料子染的时候加了什么?\\&quot

裙摆扬起的瞬间,吴邪看见内侧绣着的云雷纹——针脚用的是阿宁惯用的盘金绣技法,而纹络间隙缀着的碎金箔,正随着河水的波动微微发烫。女孩咯咯笑着跳开,发间银梳刮过木柱,留下道暗金色的痕迹,像谁用血水画了道符。远处密洛陀的敲击声突然密集起来,河面上漂来的白毛菌竟在灯火下蠕动,菌褶里渗出的汁液,在青石板上聚成了阿宁临死前按在他手心里的那枚铜钱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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