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 29 章 看看,是他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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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9章“看看,是他吗?”……
嚴珩一其实在江府的口供中已经得知江念棠会在每月初一前往慈恩寺烧香祈福,他之前也派人去调查过,没有可疑之處。
慈恩寺是皇家御用祭祀祈福的地方,原本不对外开放,主要用于重大节日或庆典。
而大虞某一任帝王为了嘉奖朝臣,以示天恩,特地开恩寺廟每月初一接待官员家眷的女香客,每月十五接待男香客,从无例外。
除开这两个宜祭拜的吉日,又允许余下的日子可供普通老百姓入廟祭拜。
因此初一这日,去慈恩寺上香又被称为京中女眷的约定俗成的小聚之日,各家互换消息,夫人们相看亲家皆在此进行。
是以当他接到赵明斐讓他重新查探慈恩寺这条命令时,覺得有些奇怪,不过既然是聖旨,他照做就是。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慈恩寺不是寻常之地,乃大虞最为神聖的佛门之地,每年从各地趕来朝圣叩首之人络绎不绝,不能用嚴刑審问那一套。
陛下的意思也是先礼后兵,找到可疑之人再抓起来。
嚴珩一天蒙蒙亮就起身洗漱,迎着第一缕初阳往寺廟方向骑马而去。
山间云雾缭绕,他嘴里懒散地叼着个茅草,睡眼惺忪地来到山门口。
青豆石砌成的三扇门古朴庄嚴,巍峨肃穆。
此时太阳才刚刚升起不久,寺庙大门前门可罗雀,看不见一个人影。
严珩一下马,从中间的最高的大门入内,打算先去找主持问问。
刚去寻人,在右侧殿门口看见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定睛一看还是个熟人。
“顾焱,这么巧,你怎么在这里。”
严珩一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他,高兴地眼睛都睁开了。
“侯爷怎么也来了。”顾焱愣了下,迎上去打招呼。
“唉……”严珩一挤眉弄眼的,“还不是那件事。”
顾焱眼眸微怔,垂眸掩盖住眸底闪过的精光:“可是我的调查有疏漏之處。”
之前严珩一拜托的来慈恩寺调查的人就是顾焱,他知道顾焱曾经在这做过一段时间的俗家弟子,想着熟人好办事,便将差事交给了他。
“我当然相信你办事的能力。”严珩一叫苦连天:“还不是有人胡说八道,害得我一大清早跑一趟。”
皇后从前跟在江盈丹身边伺候多年,是严珩一重点審问的对象,她嘴里有用的消息早被他套空。现在忽然咬死那人一定在慈恩寺,他覺得江盈丹定是在陛下的雷霆刑讯下随口胡诌的。
顾焱哦了声,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认真道:“若是侯爷有差遣,只管吩咐我。”
严珩一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不过……你为什么这么早出现在这里。”
他是最早出城的一批人,一路上马不停蹄趕到慈恩寺,看顾焱的样子比他还早到。
顾焱直视严珩一的眼睛,神情自然:“我昨夜宿在寺里。”
严珩一点点头,又问:“你来做什么?”
他虽是笑着,但语气中带了些审问的意味。
昨天是初一,按道理寺庙不接待男客,顾焱为什么能够进入慈恩寺。
“昨日是母亲忌日,我来寺庙里替她祈福。”顾焱像是没察觉到严珩一眼里的审视,笑呵呵道:“幸好我与看门的师傅有几分熟识,死皮赖臉求他在黄昏时通融几分,这才在女眷们都离开后被放进来。”
严珩一嗯了声,转而戏谑地问:“你的亲事如何,需要我叫我娘帮你说媒吗?”
顾焱父母皆亡,自己又没有兄弟姐妹,说亲这事儿也没人操持。
严珩一挺喜歡顾焱这个人,愿意在能力范围内提供帮助。
顾焱笑着谢过:“那感情好,我求之不得。”
两人又打趣几句,严珩一看见主持披着红衣金纹袈裟走出来,赶紧丢下顾焱跑过去,回头丢下一句话:“等会一起回去,我请你喝酒。”
顾焱笑着说好。
等看不见严珩一的身影后,他臉上的笑容骤然淡了下来。
另一边严珩一找到女香客们捐香油钱的记录簿,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顾焱悄悄摸到回字纹窗棂边,掩住身形监视严珩一的一举一动,他眉头紧皱,屏气凝息,生怕惊到里面的人。
好险,幸亏他提前一步处理掉线索。
顾焱摸了摸胸口的紙质硬块,悄无声息离开。
他已经从江落梅口中得知一切,念念是替江盈丹嫁给当时被圈禁在西巷口的陛下。
顾焱后悔死了,狠狠给自己扇了两巴掌。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赶回来,又心疼江念棠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嫁过去。
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
他消沉了数日,每天醒来都希望这是一场梦,但每次在面对沦为阶下囚的江家人时又清楚地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没人知道,顾焱每次在审问江家人时强装无事说出那句“皇后娘娘与哪家郎君有过交集时”的心酸苦痛。
他曾经最盼望的,就是能和念念光明正大地牵手走在路上,亲昵的说话,幸福的相拥。
如果没有跟严珩一去黎城,而是留在了京城,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顾焱甚至后悔选择习武这条路,他手中的剑保护了许多人,却保护不了最想保护的人。
每每夜深人静,他独自坐在装扮一新的二进小院正堂门槛上,呆呆盯着院外新移栽的两棵光秃秃的海棠树。
一坐就是一整夜。
它们一边一棵对称种下,店家说左边的是垂丝海棠,花期三月到四月,右边的是西府海棠,花期四月到五月。
种下不同的两棵海棠树,整个春季都能闻见花香。
顾焱兴高采烈地买下,期待念念能拥有一整个花开的春日。
他伤心,悔恨,痛苦,但比起沉溺于伤感,更重要的是保护她。
这是顾焱能为他的念念唯一做的事。
即便代价是他亲手抹去两人所有过往的痕迹
*
江念棠连日用上好的百年老参补身子,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长。
往日起身直接到午膳,吃过后又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又到黄昏,赵明斐来用晚膳的时辰,周而复始,她几乎失去了对日子的感知。
今日用过午膳后她一点困意也没有,便去书房打发时光。
右想悉心地在梨花木座椅上放了两个软枕,一个垫在下面,一个放在椅背上。
江念棠讓右想自个儿忙去,叫木鳶进来伺候。
木鳶低眉敛气走进来向她请安,然后就站在墙角低头沉默着,苦大仇深的模样与之前的活泼烂漫判若两人。
江念棠想着她怕是被赵明斐吓着了,也不开口,自顾自地畫畫。
等畫好了新的风筝样式,她招手让木鳶来看。
木鳶先是拘谨走过来,待江念棠说了两句后又恢复叽叽喳喳的本性。
木鸢问:“皇后娘娘畫的是什么呀?”
江念棠道:“是燕子。”
木鸢奇怪,怎么和她小时候见的不太一样,“怎么这么胖……”
江念棠噗嗤一笑:“这叫肥燕,代表的是成年男子。这是瘦燕,年輕的女郎最爱也是最常见的样式。”
她扯出一旁压在最下面的紙鸢放到木鸢面前。
这只燕子翅窄颈细、燕尾长、
“对,就是这个!”木鸢笑起来时会露出八颗大白牙,看着就让人高兴。
江念棠跟着笑,递给木鸢:“喜歡就送给你。”
木鸢哪里敢要,连连摆手。
江念棠温柔又坚定地推过去。
杏眸弯弯,黑得发亮的眼眸覆上一层盈盈水光,似藏着漫天星河月色,叫人迷醉。
木鸢看着她的眼睛,手里推拒的力度慢慢变小。
哗啦一声,门口的珠帘被一只大掌掀起,赵明斐的脸出现在眼前,两人俱是一惊。
欢快的氛围在瞬间变得沉抑。
江念棠率先反应过来叫了声陛下,又用手肘推了推呆若木鸡的木鸢。
她们之间的小动作看得赵明斐眉头微拧。
“陛下圣安。”木鸢僵着身体跪下。
本来紙鸢已经被塞到木鸢手里,她受到惊吓手一抖,画纸飞了出去,刚好落到赵明斐脚边。
他弯下腰捡起来,绕过背脊发颤的宫婢,踱步到江念棠面前,扫了眼桌面,温柔笑道:“今个儿怎么想起来作画。”
江念棠弯起来的眸子渐渐放平,身体随着赵明斐的靠近变僵硬,说话的语气也很僵:“随便画画。”
赵明斐像是没察觉出她的不自在,将手里的画放在桌案上,笑意更甚:“朕恰好今日无事,不如再教皇后画些别的。”
江念棠一点也不想跟他呆在一起,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对上赵明斐眸光沉沉的双眼。
他的唇角輕扬,眼角却凌厉摄人。
“谢陛下赐教。”
教画画总比干别的什么事情要强。
江念棠重新在桌上铺好宣纸,让开位置,垂眸站在桌檐最外侧。
赵明斐无声地看了她一眼,走到桌前,提筆蘸汁,挥毫泼墨,不到一炷香便勾勒出一座殿宇。
朱墙金瓦坐落于青山翠谷,山门处三门并应,中间大,左右两侧对称缩小一圈,象征三门解脱,分别为空门,无相门,无作门。
门口摆着一对左雄右雌的石狮子,雄狮张口踩住石绣球,威严尊贵,雌狮闭口抚育幼稚,慈爱仁善。
江念棠原本正在走神,偶然瞥见画中之景,她的瞳孔遽然收缩,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筆尖。
等到赵明斐以金笔在庙宇牌匾上写下“慈恩寺”三个字时,江念棠两眼一黑,还未完全缓过酸疼劲儿的腰差点软下去。
她的手扶上桌檐,极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
赵明斐放下笔,笑吟吟看向她:“皇后可知这是何处?”
江念棠艰涩地动了动喉咙,细弱蚊蝇道:“知道。”
赵明斐捉住她的细腕,拉她至自己身前,左右手撑在她腰侧两边的书案上,将人困在怀中。
“皇后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看不见赵明斐的表情,江念棠心神大乱,心里没底他到底知道多少,她强撑着一口气,僵视前方的画作,咬牙道:“没有。”
赵明斐轻笑一声,俯身靠近她的右肩。
炙热的鼻息欺近煞白的脸颊,激起一阵令人胆寒的凉风。
江念棠后背的冷汗刷地覆上一层冷汗。
一定要冷静。
他若是已经查到顾焱,今日断不会还来试探她。
江念棠脑中飞速过了一遍有可能被发现的破绽,带着侥幸心理死不承认。
赵明斐没再逼问,而是将画好的寺庙掀在一旁,从旁拉出新的纸放在两人身前,又往她手里塞进一支笔。
宽厚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开始在纸上行笔。
江念棠的五指僵得不成样,抗拒被他牵着鼻子走,然而实在是拗不过赵明斐的力气,手不得不屈从于他的意志。
“看看,是他吗?”
第30章第30章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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