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过年(1 / 2)

加入书签

<p style="font-size:16px">冬雪初歇,望月峰上覆了一层薄霜。山风卷着枝头残雪拂过小径,几株红梅傲然盛开,衬着山色愈发冷寂。

云夕婵一身鹅黄素裙,风尘仆仆地回到望月峰。

她早已听闻伍千叶之死,此刻方有教中弟子将那一日的情形细细道来。

“那日魏白不知怎的放出了疯秀才,伍护法被其所伤,不幸遇害。”那弟子低声叹息,神情惋惜。

“魏白......”她微一挑眉,眼中掠过一丝讶异,“没道理啊......此事可是你们亲眼所见?”

魏白修习邪功叛教,此事无疑,但要说他放出疯秀才,又恰巧遇上伍千叶,未免太过巧合。

那弟子犹豫了一下,道:“也只是推测。我们当时听到呼救声赶去时,已见伍护法倒地重伤。疯秀才发狂难控,是怀宁哥与我们合力将其制服......可惜,仍晚了一步。”

听到蔺怀宁的名字,云夕婵心中微动。

她想起自己离开前,伍千叶曾将她唤入密室,神情凝重地说,怀疑蔺怀宁与宁安剑派有关,让她去中原时探查一番。

她去了,也查了。可蔺怀宁这人,来历干净得过分,仿佛事事都恰到好处。当年旧址已成断垣残壁,剑谱残篇也被人搜尽,仅得几封未曾焚毁的信笺,内容含混,字迹斑驳,皆不足为证。

她心头隐隐已有猜测,却依旧无从言说。表面上,这一切都无懈可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教主怎么说?”她沉声问。

“教主也认可此推测。”那弟子回道,“之后便命怀宁哥负责调查,似乎也没有多问。”

云夕婵微点了下头,心却一寸寸沉了下去。显然,李存引从未对蔺怀宁起过疑心。

年关将近,望月峰上下皆在忙着张灯结彩、备办祭礼,而她的心却沉如寒冰。

她知道,李存引不会听她的。没有确凿证据,一切都只是捕风捉影、无端揣测。更何况蔺怀宁得他信重,稍有异议,反倒显得她心怀不轨。

但她不会善罢甘休。

伍千叶与她相识多年,算得上是亲近之人。她绝不会让残害伍千叶的真凶就此隐匿,安然无恙。

云夕婵转身入室,拂去一路风尘。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年后,必须再去中原一趟。哪怕翻遍废墟尘埃,也要将蔺怀宁的来历撕开一角。

她站在窗前望着山道尽头的灯火,神色一寸寸冷下来。可她很快收敛了所有神情,换上了浅笑,从容转身。

毕竟,如今是过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除夕当夜,望月峰张灯结彩。但见灯笼高挂,红绸随风而舞,山门前系着新换的八卦幡,殿宇之间悬着一串串金铃,风过时叮当作响,仿若玉落琼音。弟子们也纷纷换上节庆衣饰,满山洋溢着难得的喜气。

每逢年节,隐月教便于海天出月堂设宴,全教上下,无论弟子长老,尽数登堂赴宴。炉火遍地,暖意融融,远远便能闻到腊肉、炊饼、甜酿的香味。弟子们三五成群围坐,一派节庆的欢闹景象。

这是蔺怀宁入教以来的第一个年节。他与李存引并肩步入席间,在众弟子笑闹之中落座。

蔺怀宁依旧是墨蓝外杉,李存引则是一身绛色长袍,衣角织着暗纹金线,衬得他本就极致的容色添了几分暖意。素日多穿玄衣的教主,忽而一换颜色,竟叫许多弟子看得怔了神。

“教主好看!”有人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顿时一片起哄。

“给教主敬酒!”

“教主喝一个!”

“教主再喝一个!”

李存引笑着摇头,却也不拒,执杯饮下,脸上很快泛起浅红。他无奈笑道:“你们这是谋害教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席下一片大笑。

程衣今日也盛装打扮,穿了一身银灰襦裙,挽了双髻,颈间佩着素玉,衬得眉眼灵动又明亮。她在席间跑来跑去,给人添汤加菜,时而拿一块糖糕塞给嘴馋的小弟子,时而搬着小凳在角落分糕点,最后终于跑到李存引身边,小脸仰得高高的:“师父,你今年都喝第三杯了!再喝要出丑了!”

李存引低头望向她,眼里藏着笑意:“那你替为师挡?”

程衣闻言,居然认真点头,当真伸手去拿酒杯。蔺怀宁在一旁挑了挑眉,心想自己还坐在这里,怎么也轮不到她出马。他长臂一伸,早一步接过了弟子们递来的酒杯,道:“我来替你。”

李存引偏头望了他一眼,眉目含笑。蔺怀宁却未看他,只仰头一饮而尽。席下掌声顿时雷动,几位年轻弟子更是兴奋地高呼:“怀宁哥哥好样的!”

酒过三巡,忽有一阵冷香浮动,只见云夕婵自远处缓步而来。她发鬓微散,面色略显疲惫,许是归山未久,尚未从风雪奔波中歇下。

“小云。”李存引抬手唤她,语气温和,“辛苦了。”

云夕婵颔首一笑,手中执杯走到席前,朗声道:“敬教主。”

李存引本想推辞,却见她神色郑重,只得接过杯子再饮一口,脸上那层醉意已愈发明显。

云夕婵微微摇头,轻声道:“若千叶还在,他定会替教主挡酒。”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